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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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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祝抿了抿唇,將身上的鬥篷裹得更緊了,自嘲道,“枉我活了一百一十七年,到頭來竟連一個願意幫忙的朋友都沒有,真是悲哀啊。”

白澤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默然不語。

陳巫祝卻是精神一振:“好在……好在這個時候又遇見了白公子你,你……你們會幫我的吧?!”

白澤看向岱東月,岱東月淡淡地轉過頭:“我只對哮天犬的行蹤感興趣。”

陳巫祝一楞:“那萬一那混蛋不是哮天犬所化呢?”

岱東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陳巫祝,你要清楚,正是因為百年前哮天犬附了你的身,影響了你的命盤,玄大人和白公子才會助你成為通靈巫祝,這是補償,不是幫助。倘若那人與哮天犬無關,那這就是你命定的劫,我們不欠你,自然沒有任何理由幫你。”

陳巫祝難以置信地尖叫一聲:“你們不是雲游四方,懲奸除惡的大能者嗎!?怎麽可以見死不救!?”

此言一出,連白澤也皺起了眉頭:“陳巫祝,你冷靜一點,你說的那人,他出現的時間和哮天犬出逃的時間相差不多,說不定……”

“什麽說不定?!我要的是肯定!”

岱東月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子琰,打暈她。”

“你說什……呃————”

子琰閃電般抽出開天刃,然後慢悠悠地背回背上:“搞定了,不過大師姐,我可不想背她走。”

“無妨。”岱東月擡了擡右手,肩上紫氣東來自動分出一小片墊到陳巫祝身下,轉眼化作一片紫雲將她浮到了半空中。岱東月接著又揮了揮手,紫雲便自動自覺地跟到了眾人身後。

洺箏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大大方方地從子琰身後走出來,回頭看著昏迷不醒的陳巫祝不屑道:“本小姐最討厭那些得了便宜賣乖,仗著悲慘身世博同情的聖母白蓮花了,搞的我不可憐她不幫助她好像還是我不對,我冷酷無情似的,特麽對不起她的人又不是我。”

“這話你剛才怎麽不說?”子琰涼涼道。

“你懂什麽,這話說早了,不就顯得我跟個炮灰女配似的嗎?”洺箏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等到她兇相畢露之後再說,才能顯現出我的英明,你說是吧大師姐?”

岱東月竟然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於是洺箏得瑟了:“你看你看!大師姐都同意了我的看法呢!”

子琰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當然會同意,你忘了剛才是誰冷酷無情地拒絕了那朵殘敗老白蓮的請求,並且不耐煩地下令將她打暈的麽?”

洺箏:“……”

“別鬧了,遠安鎮到了。”白澤猛然停住了腳步,沈聲道。



(42)陳巫祝其人,不可信

當一個巫祝與其守護的祠堂源脈相通後,他便不再是單純的人類了——譬如陳巫祝這種通靈巫祝,實際上已是半人半仙,類似一方守護靈的存在!她與遠安鎮祠堂之間也因此有了一榮俱榮,一枯俱枯的直接利害關系,祠堂興,則巫祝強;祠堂衰,則巫祝衰。

所以,岱東月他們其實很能理解陳巫祝焦急的心態——若她守護的祠堂被遠安鎮人民徹底毀去,那她作為通靈巫祝的那一半靈力就會徹底消散,完全變回普通人類。看她現在的樣子已近八十,若真的老到一百一十七歲,那她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去奈何橋那兒領孟婆湯喝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既然陳巫祝與遠安鎮祠堂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枯俱枯的直接利害關系,那麽按照常理,陳巫祝被打壓至此,祠堂甚至整個遠安鎮方圓十裏內的繁榮發展反過來也該受到影響才對。

可幾人眼前的這座小鎮卻是一反常態地熱鬧,不說來往的百姓們臉上皆帶著幸福滿足的笑容,便是在街上撒潑打鬧的小貓小狗都是一副憨態可掬,無憂無慮的樣子,此情此景,哪裏有半分受到影響的樣子?

眾人站在鎮門口面面相覷。

音梧:“哇哦,好繁華的小鎮哦。”

岱東月臉色一沈,朝白澤問道:“當初你與師父追捕哮天犬的事情,陳巫祝知道多少?”

白澤楞了楞:“呃……她知道我們不是凡人,也知道我們追捕的目標,是二郎真君座下的神獸哮天犬,但她並不清楚我和帝君大人真正的身份,只以為我們是假借武當山之名,下凡替二郎真君追回神獸的仙將。”

子琰抽了抽嘴角:“這麽說在她眼裏,我們就是群隔三差五就得下凡尋找出逃神獸的,苦逼的二郎真君的手下?”

音梧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是她一介凡人仰望的存在啊,子琰師兄,淡定。你看,她跟我們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客氣很尊敬的。”

“被你這麽一說,我心情更覆雜了……”

“閉嘴。”岱東月冷冷地瞥了一眼擅自歪樓的兩人,子琰和音梧立即閉嘴,洺箏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了。

白澤卻仍是不明所以:“大師姐何以有此一問?”

岱東月勾唇,斷然道:“陳巫祝其人,不可信。”

白澤皺眉:“大師姐可有憑證?”

“看來你對她印象不錯麽。”岱東月挑眉,也不等白澤解釋,徑自冷冷道,“第一,她落魄至廝也不忘留下寵物灰鼠作為自己的退路,何以百年經營,卻無一人可靠?第二,照你所說,她早知我們是二郎真君的‘手下’,下凡只為哮天犬,可她方才卻是質問我們身為雲游四方,懲奸除惡的大能者,為何對她見死不救。是,這是我們對外的借口,可一個人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質問竟然不是真話而是借口,這說明了什麽?”

說到這裏,眾人的神色不覺凝重了起來。

岱東月見狀意味深長地瞇了瞇眼,繼續道:“第三點,也是最可疑的一點。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為什麽要獨自在黃沙漫天的玉泉路上晃蕩?再想想她如今的境況,倘若我們之中沒有與她相識的白澤,她這般主動與一群陌生人搭話,又是居心何在?別忘了,我們早就掩去了靈力仙氣,單從外表上看,不過是最普通的江湖游俠罷了,根本不可能成為她奪回祠堂的有效助力。”

一言至此,眾人已是臉色大變!

半晌,白澤呼出一口氣,由衷地對她讚嘆道:“大師姐果然名不虛傳。”

“……恭維話就不用了,我想先去看看陳巫祝口中的那個混蛋,跟他對對口供。”岱東月撇撇嘴,回頭朝後方黃沙漫天的玉泉路望去,“音梧說得對,這條路和這座小鎮,都有問題。”說完,頭也不回地率先邁進了遠安鎮。

音梧被她誇得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條路和這小鎮都有問題了?”

“你不是誇過,玉泉路這名字很好聽麽?”白澤崇拜地看了岱東月的背影一眼,甚是善解人意地為他解釋道,“九州風俗慣會講究,一方地名必有根據由來,以玉泉路現在的風貌,不可能取這樣的名字,而且我們剛才看見的玉泉路路牌還很新,這就說明玉泉路在近期遭受過重創,才會變成如今這幅‘黃泉路’的樣子。同樣的,失了通靈巫祝、卻繁華地反常的遠安鎮亦是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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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安鎮不大,幾人分頭行動,一個時辰後,便大致查出了陳巫祝被逐一事的來龍去脈,並找到了她口中的那個混蛋,遠安鎮新任巫祝朝何的所在。

彼時陳巫祝原先守護的祠堂已然破敗地不成樣子,鎮上的人也不願意繼續在這裏祭祀先祖,於是大家集資另擇了一處風水寶地重新修建了一個祠堂,恭恭敬敬地將朝何迎作這座新祠堂的巫祝大人。

待岱東月幾人找到這座修葺一新的豪華祠堂前,已是酉時了。

白澤正準備敲門,不料“吱呀”一聲,竟是正好有人自門內將門打開了!

隨即,門內走出來一個彩衣童子,沖幾人恭恭敬敬地拘了一禮道:“見過幾位貴客,我家巫祝已候諸位多時了。”

白澤挑眉:“他早知我們會來?”

童子垂首,不卑不亢道:“是。”

白澤轉頭看向岱東月,後者瞇了瞇眼,而後坦然上前,面不改色道:“那就帶路吧。”

所謂祠堂,乃是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賢的場所。但除了“崇宗祀祖”之外,各房子孫平時若有辦理婚、喪、壽、喜等事,打過報告後也可使用。另外,族親們有時為了商議族內的重要事務,也會利用祠堂作為會聚場所。在遠安鎮,祠堂一向是由特定的巫祝管理的。

在彩衣童子的帶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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